那些星星在别处闪烁

图源:《瓦尔登湖》

这是一本很安静的书,朋友说适合在下雨天读。没错,这本书适合在清晨、夜晚、下雨天,在任何你静下来的时候读。

书中一共有18篇,写梭罗在瓦尔登湖独居时的生活。他谈到自己对住所、阅读、饮食、孤寂的看法,也花了大量篇幅描写瓦尔登湖的动物、植物、春天和冬天。

即便是中文译本,对我来说,读起来也没有那么顺畅。因为文中有很多动物、植物的名字,并大量引用孔孟哲学,古希腊罗马神话。不过好在译本后面有注释说明,读的过程中顺便也学习了很多新的知识。

谈饮食
说到饮食,梭罗认为,饮食要尽量简单。人们要是希望自己成为高尚或诗意的人,就不要吃肉,而且吃东西要适量。他解释,吃兽肉不干净会平添很多家务,而且并没有让他真正吃饱,对精神生活也无益处。

“我认为白水是唯一适合智者的饮料,酒并非高贵的液体;一杯咖啡能够冲走清晨的希望,一杯热茶可以破坏夜晚的美梦!我曾受到它们的引诱而堕落!即使是音乐,也能令人意志消沉。”

谈生计
总的来说,梭罗提倡自由洒脱、简单朴素的生活。真正能够成为必需品的东西其实很少。人们疲于奔命、忙于生计,只是为了追求别人有的东西,自己也要有。把最好的年华浪费在挣钱上,是很没有必要的。

“没有哪种思考和做事的方式,无论它是多么的古老,值得我们盲目地去跟从。”

“绝大多数奢侈品,以及许多所谓的生活的舒适,非但是多余的,而且还会妨碍人的提升。”

“要期待日出和黎明,但如果可能的话,也要对大自然本身充满期待!
……
诚然,我其实并没有帮助太阳升起,但在日出时已经起床是及其重要的。”

“人们交口称赞和认为成功的生活,无非是生活的一种而已。我们为什么要夸耀一种,而牺牲其他各种呢?”

— 论穿衣
“蛇蜕皮、蝶破蛹时也是如此,都是由内在的努力和生长引起的;而衣服不过是我们外表的壳层和尘世的束缚。否则我们将会打着虚假的旗号航行,最终不可避免地要被自己和其他人唾弃。”

“人穿衣应该讲求简单,最好简单到他在夜里能用手摸到自己;而在生活中则应该做到坚强而淡定,哪怕敌人侵占了他所在的城区,他也能像那个古代的哲学家,毫不紧张地空手走出大门。”

— 论住所
“首先要注意的是,其实只要很小的住所便足以满足需求了。”

“有多少人疲于奔命,只是为了支付一个更大、更豪华的箱子的租金,但其实他们住在这样的箱子里也不见得会被冻死。”

谈阅读
对于阅读,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读经典。

“虽然我不读普通图书馆收藏的书,但对我影响更大的,还是那些流布全世界的经典。”

“因为经典不就是人类最高贵思想的记载吗?它们是仅有的不会失效的神谕;关于现代生活的种种问题,都能在经典中找到答案。”

“这些让我们感到困扰、惶惑和迷惘的问题,所有的智者也都曾遇到;他们一个不漏地遇到了,而且已经根据各自的能力,用他们的文字与人生对每个问题做出了解答。”

谈孤寂
记得之前看过一个马家辉和蒋勋的访谈,谈我们如何对抗孤独。蒋勋说,他希望孤独是圆满的孤独感,不是被人可怜,被人同情,而是像太阳一样,带着骄傲的孤独,因为它是宇宙唯一的存在。那是我第一次对孤独有了新的理解。
梭罗在这本书里谈孤寂,就说到,他从未因为孤寂而郁郁寡欢,因为当他独自一人与自然相处时,感受到的那种无穷无尽的友爱与美好,让与人为邻的好处变得微不足道。

“然而我有时候深切地感受到,最美好、最温柔、最纯洁、最鼓舞人心的相处,很可能是任何自然的相处,哪怕对可怜的厌世者和最忧郁的人来说,情况也是如此。人只要心智健全,又生活在大自然里,那就不会为任何事物感到忧伤。”

“我有些最愉快的时光,是在春秋两季漫长的大雨中度过的,那些风雨从午前下到午后,将我禁锢在屋里,幸好我很喜欢听那永不止息的呼啸声和滴答声;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从早晨静静地坐到黄昏,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很多事情。”

“通过思考,我们也许可以理智地超越自己。只要达到一定的思想境界,对于人世间种种行为及其后果,我们都能淡然处之;所有的事情,无论是好是坏,就像河流般从我们身边流过。”

“我发现大部分时间独处是很健康的。与人相处,即便是和最好的人,很快就会变得无聊和浪费时间。我热爱孤单。我从未找到比孤寂更好的同伴。大体上来说,混迹于人群之间,总比在室内独处来得更加寂寞。思考着或者工作着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寂寞的。”

梭罗在 更高的法则 这一篇结尾描写了一个场景,九月的黄昏,农夫约翰洗过澡,坐在自家门口,心里盘算着各种活计。他听到来自远方的长笛,唤醒了他内心沉睡已久的天性。有个声音对他说,既然一种美好的生活正在等待着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过着如此卑微劳碌的日子呢?他所能想到的走出这种境地的办法,就是过上艰苦朴素的新生活,让他的精神降入并拯救肉体,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值得尊敬。当我再读到这段话的时候,觉得很感动。想象到美好生活的状态,想到千里之外的某个陌生人写了这本书发自内心地希望你成为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最后,我想引用梭罗在谈孤寂这一篇开头写到的心情来表达我看完这本书的感受。
“这是个愉快的夜晚,我感到通体舒泰,每个毛孔都洋溢着欢乐。我在大自然里来回地走,踏访了她部分领地,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Leave a Reply

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 Required fields are marked *